小城故事
徐驰原创
在游山56岁生日宴席将散,我与潘、卜二友逃离东艺山庄,在夜幕待合之际,横过幸福大道,由潘君引路,穿过灯火辉煌与夏虫噤声的城郊,酒话连篇,脚步徐缓,逶迤来到原为国营农场、现辟为“廉租房”的小区里,绕过A栋B栋,再绕过C栋D栋,上E栋三楼,在光线较暗的走廊上,见着了潘君七十多岁的老母亲。
进屋第一件事,潘母立即为我和卜二位“客人”倒水、递瓜子、送水果,令空手而来的我俩无不汗颜。我们就是趁着夜色来看看潘母,就是想听一听老人在不经意之间谈出他儿子——我们的挚友潘君的童年趣事。望着老人梳理得整齐发光的斑发,聆听她十分清晰的谈话,我内心一再对老人的身心健康感到欣慰。大约是三年前,也是在一个初秋的晚上,就在这间廉租房,我和潘君的父母相坐而聊,而今天,潘父已离世快一年了,前情往事历历在目,令人顿生物是人非之感。
我和卜君来的目的,就是来看看潘母;小坐二十多钟后,见时已过21小时,为了让潘母早一点休息,我们又在潘君的陪同下,起身离开。我出门前双手握住潘母的手,笑着告诉老人说:婆婆,我揣了一个青皮梨,我带回家去慢慢吃哈。我笑,老人也笑。
我们仨下到一楼了,站在院子中间了,老人仍在光线极暗的走廊上,大声嘱咐她儿子——我们的挚友、诗友潘君:你要早点回家,要早点休息。
在返回县城的路上,我们的心情都很沉重。
从夏虫无声的郊野,渐渐走入万家灯火的城池,想到廉租房中的潘母,就她一个人,很想不通老人是为什么不与儿子、儿媳一起生活?在县城中心食为天附近的一个路口,我与卜君一道和潘君分别,潘向北,我俩向西;在路灯的朗照下,我看见潘君横过斑马线,一个孤影,向着我熟知的方向、向着我熟知的家庭径奔;县城因为有他这个朋友,我才感觉县城的故事,是这样的令我铭心刻骨。
2018-05-1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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